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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她的决心(1 / 2)



虽然看不见,虽然无法触摸,它却非常重要。



只要想到这件事,胸口就会涌现一股热意,心口就会感到紧缩。



她想好好珍惜它,小心地保存它。



想把它深深埋藏在心底。



就像在收藏很重要很重要的宝物一样,在宝箱上面加上大锁。



很小心,很小心的……







生活的地方变近,就表示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变多吗?事实并非如此。



自己开的蛋糕店一大早就很忙碌,为了得到新商品的灵感,她在傍晚时四处找寻食材或是观摩其他店家的次数也变多了。既然如此,待在学校里的时间就自然而然变成了两人能碰到面的时间。



「也就是说,情况跟一年级时差不多罗。」



「呜呜……」



在米菲的结论下,梅珍只能发出哀吟。



现在是午休时间。只有米菲跟梅珍一起吃午餐,娜尔姬被叫去做都市警察的工作了。



「不,相处的时间反而还变少了吧?」



儿时玩伴环顾教室四周。在无法反驳她的情况下,梅珍也跟着回过头。她的视线前方是雷冯的座位,但座位上却没有半个人。



最近雷冯似乎在忙一些事情。先不论短暂的下课时间,午休时他几乎都会外出而没待在教室。



「不晓得是表情还是眼神,不觉得雷顿最近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吗?」



「嗯——」



梅珍含糊带过,但她也有这种感觉。她跟米菲一样,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



雷冯找到了努力的方向——要这样说的话,或许可以用这种方式形容,梅珍却也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应该说那件事并不有趣,或是他太拚命呢?



「……他在烦恼某件事?」



「啊,搞不好喔。」



米菲对梅珍的轻声低喃用力地点头。



「他感觉起来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呢。我觉得雷顿平常表现的跟以前一样,事实上好像也跟过去一样悠哉。是说,他一年级时就因为打工或是其他事情而没什么空,最近我却觉得他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嗯——果然很奇怪呢。」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雷冯是武艺家,而且还在集合众多武艺家的武艺科中,隶属于聚集精锐而成的小队之一,第十七小队。



即使在那些人之中,他还是以个人战技立于顶点的人物。



看到这样的他如此拚命,不免令人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将发生。



「这个嘛……会长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大改变,所以我想应该不是这样吧。」



米菲有在做记者的打工,所以很清楚这一类的情报。



「就算刻意保密,只要看那些大人物的举止或是表情,就能隐约感觉出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不过我看学生会那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呢。」



「是吗?」



米菲的话让梅珍松了一口气。她觉得搞不好又会发生跟去年年底一样的大骚动,所以相当不安。



可是,比起这些事情,更重要的是……



「雷顿他,不要紧吧?」



光看去年,雷冯做了那些事,露出烦恼至极的模样后,好像还受到很大的伤害。



他是不是在心里藏着不能告诉别人的某种烦恼?如果这件事跟学生会无关,就是某种私事罗?



「没办法帮他什么忙吗?」



梅珍试着把话说了出来,但她也不晓得自己能替雷冯做些什么。



「你之前觉得跟他相处的时间会变多吧?」



「我没这样……」



被米菲挖苦似地问道后,梅珍露出困扰的表情。



如果说自己没这样想的话,那梅珍就是在说谎了。然而,事实上梅珍也一直四处寻找着可以开蛋糕店的店面。虽然她略微适应了与陌生人的相处,却不认为自己也能成为一名能正面应对许多客人的店长,事实上她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想开一间蛋糕批发店。



找不到适合的店面也是事实。



只不过她之所以找不到店面,也是因为地点必须限定在与儿时玩伴一起住的公寓附近。



只要有心搬家,就能找到适合的店面。既然不是以招揽客人为主,地点选在偏远场所也无所谓。



可是这么一来,就得搬到对米菲与娜尔姬而言并不便利的地方。



可以的话,她并不想离开她们。



事实上,这种心情也阻碍了她找寻店面的行动。



所以在庆祝雷冯搬家的宴会上,虽然是在现场气氛感染下做出的决定,梅珍还是下定决心要一个人住。就算到了现在,她还是认为自己做了一个能顺便解决店面问题的最佳抉择。



至于蛋糕店方面,在前来打工的店员,也就是住同栋公寓的娃媞·雷的帮助下,生意进行得相当顺利。



然而,梅珍却觉得自己与雷冯碰面的机会比以前更少了。



「这个嘛——虽然只过了一年,不过很多事情都变了呢。」



也许是懒得继续开玩笑吧,米菲以认真的脸庞如此低喃:



「连交到我手中的业务责任都大了一些,娜尔姬应该也是这样吧。」



「嗯。」



梅珍也有了自己的店。举例来说,如果想在故乡做这种事的话,一定要花更多时间存钱才行。不过,学园都市的体系中存在着明确的制度,可以支援学生做他们想做的事,所以才能这么快实现这个梦想。



只要有意愿,想做任何尝试都行——这就是学园都市的理念。



所以,有目标的学生们立刻就会变得很忙。



梅珍是这样,米菲与娜尔姬也是如此。



雷冯或许也是这样。



「可是呀——」



「嗯?」



米菲的话让梅珍抬起脸庞。



「雷顿做的事好像很重大呢,不觉得他一点也不乐在其中吗?」



「……或许吧。」



梅珍同意这一番话。这句话与雷冯不同于平常的表现一拍即合,令她感到这个答案绝对不会有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雷顿来说是好事吗?」



「或许吧。」



米菲点点头,两人有好一会儿没任何话题地吃着午餐。



(可是……)



梅珍不晓得雷冯在做些什么。



而且她觉得似乎还有另一个更大的隐忧。这件事不是雷冯正在做什么,而是与雷冯做了这件事后所产生的其中一个结果有关……



这种只能说是预感的小小不安,有如棘刺般深深插入梅珍的心口,怎么拔也拔不掉。







说到梅珍担心着的雷冯正在做些什么嘛,他正在训练中。



他在校舍的屋顶上。



这是一边使用杀刭,一边凝众刭流的训练。所谓的抹消气息,指的也就是不让刭的流动漏泄到体外。在这种状况下凝聚刭流虽会让体内累积多余的热能,不过如果能在制造刭流时不产生这些多余的热能,那就是最有效率的链刭法。



只要提升凝聚刭流的速度,出招速度也会跟着变快。



追加连弹的速度也会提升。



既然无法期望链金钢性能有显着的提升,就只能重新审视刭流的使用方式。现在这种使用的方法虽然也会对链金钢造成异常沉重的负荷,但至少已经不会再发生一招都无法使用就弄坏链金钢的情况了。



雷冯不是没有干脆不要用链金钢,直接使用刭技就行了的想法。



可是,链金钢的材质特性与内部构造,让它能以有效率的方式变换刭流。无视这种能力发出刭技的话,就只能使出像是冲刭般的单纯技巧。



现在才这样做虽然有点迟,不过这种技巧还是有它能派上用场的时候。可是,也不能光靠这项武器进行战斗。



「我实在是很笨手笨脚呐。」



这种念头忽然浮现脑海,雷冯叹了一口气。



只要是与武艺相关的事,不论是哪一方面,雷冯都能以小聪明补足他的弱项,甚至可以说他从未想过这一点才是问题的症结。雷冯认为自己的强项就是遇到危急状况时有很多方式可以应对,但事实上每种应对方式的数值却也因此变低。



大部分的天剑继承者,在紧急时能采用的应对方式并不多。然而,在为数不多的应对方式中,却隐藏着极为庞大的力量,而这也是他们有资格成为天剑继承者的理由。



雷冯很在意吉尔托雷说自己是「只会耍小聪明的小鬼」。



如果有人要雷冯选一项自己最拿手的武技,那他果然还是会选刀术吧。然而事到如今,雷冯并不想将战斗风格改变成排除钢丝技巧的战法,因为雷冯觉得钢丝技巧已经以它自己的方式变成了他的血肉。



然而,如果有人问雷冯能否靠这种钢丝技巧对抗林戴斯的话,他也会感到困扰。



「总之……要先强化连弹,再来要是有扩大刭路的方法就好了呢。」



雷冯决定着当下的目标,但他此时却又叹了一口气。比起链金钢,他更想突破肉体本身的刭流极限。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扩张刭的通道,也就是刭路,不过根据一般的说法,这种事不管怎么训练都没有用。



「好不容易才找到头绪的……」



雷冯再次叹气。



眼前出现了什么。



那是在之前的任务中遇到的无人都市和一位名为吉尔托雷的老武艺家。



那个老人是妮娜的曾耝父……似乎是比她的祖父或是一般的曾祖父还久远的血亲。



那个人试图来到洁尔妮,但雷冯与妮娜成功阻止了他,途中还跟更来路不明、可能是污染兽的怪物发生战斗。



即使发生了这种事,妮娜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然而,雷冯开始有了另一种想法——也许她不是「不说」,而是「没办法说」?



「对你来说,这个想法或许还满聪明的呢。」



事后向菲丽说明这个想法时,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很在意在途中出现的怪物。根据你的叙述,它不只可以自由变化形态,每颗微粒物质还具备独立的判断能力,这些微粒有可能以众合成一只怪物的形态,进行群体活动。」



「……啊。」



雷冯几乎听不懂菲丽的艰深解说,不过「群体」这个字眼却让他想起一只污染兽。



「贝希默多。」



过去在古连丹的时候,雷冯仍是天剑继承者的那个时候,曾跟林戴斯还有萨瓦利斯联手对付过一只老性体,德尔波妮当时似乎就是这样解释那只污染兽的。



「原来如此,既然有这种前例,那之前出现在那边的怪物就极有可能是这种存在。既然如此,我们也必须设想这种存在以微粒物质的形态,潜伏在洁尔妮监视的可能。」



「怎么会……」



「现在的状况无法百分之百否定这个推论。」



菲丽如此断言,雷冯手中也没有能否定这种想法的根据。



「既然有可能遭到监视,我们也不能做出轻率的行动或是发言呢。」



「啊……没错。」



「那么,我们要尽可能避免谈这件事。」



「好。」



「我们正处于一边观察都市与队长的状况,一边累积力量的时期呢。」



菲丽的这句话,让雷冯过着默默练功的日子。



这种事要做到何时才行呢?



在不晓得答案的情况下,都市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夏季带。



雷冯不是不焦躁。然而仔细想过后,雷冯也发现这件事可以从另一种角度来看。这种重压其实跟在古连丹时那种不晓得污染兽何时会袭击而来,只能每日锻链武艺的情况一样。



这么一想后,雷冯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在走投无路的心境下做事,只会不断重复失败,这一点雷冯已经从去年发生的种种事件中得到了教训。



「重点是怎么去想。」



雷冯一边凝聚刭流,一边如此低喃。在不让这栋校舍的武艺科学生发现自身刭流的情况下能凝聚多少刭流,这就是自己现在的课题。



一边使用杀刭一边制造刭流,跟在气球里面灌空气很像。杀刭就是气球,而刭流就是空气。在气球强度的容许范围下,可以不断将空气灌入其中。气球虽然会变大,但只要气球没发出破掉的爆裂声,就不会有人察觉到气球的存在。



也就是说,在不让气球破掉的情况下能灌入多少空气?要用什么样的速度灌入空气才适当?能否提升气球本身的强度?雷冯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让气球涨大。



一边使用杀刭一边制造刭流,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去想……」



他再次低喃。



妮娜被卷入了某种问题,而且目前已经得知这个问题相当重大。



然而,问题本身并未露出真貌。



可是,只要用自己过去待在古连丹时的心态,从另一种角度看待这种情况,就能出乎意料地顺利消除这种焦躁。老性体的能力形形色色,彼此间也有着极大差异,所以经常会遇见遭遇到对手后才晓得敌人实力的状况。



仔细想想,不知道敌人虚实的状况其实根本很平常。



妮娜在这里。那么,敌人或许有一天就会出现在这里,或者是妮娜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如果那样的话,我只要跟着去……」



他如此喃道。



低喃后,一个小小的疑问浮现心头。



那个问题是,为何自己要做到这种地步呢……?



自己有必要为了妮娜做到这个地步吗?



「该怎么说呢?」



他不是很懂。



然而,雷冯却也没办法就这样舍弃妮娜。光是浮现这种想法,就让他感到内疚。



是因为自己太好心吗?



「她对我有恩呢。」



刚来到洁尔妮时的自己,完全丧失了身为武艺家的自信。虽然并非故意,妮娜还是强硬地把雷冯留在武艺家这个角色上面,也因此发生了许多事。结果,许多死结都解开了。



虽然也发生了新的问题,但那些都是雷冯自己的问题,妮娜并不是原因。



就是因为有妮娜在,雷冯才能保持武艺家之姿。



「不可能放弃她。」



雷冯再次低喃。



「……不过,什么事也没发生。」



话虽如此,自从那座无人都市的战役过后,季节已经完全转变了。在那之后没出现明显的变动,甚至没有污染兽来袭,时光就这样极平稳地流动着。



或许这才是学园都市的日常生活吧。然而,对于在古连丹长大,之前又过着动荡日子的雷冯而言,这种和平时光也让他感到有些焦躁。



「可是,其实这样才是最好吧?」



不习惯这种温馨台词的人其实只有自己吧?这种不安瞬间掠过雷冯心头。这并不是因为雷冯正在为了某件大事做准备,而是他出生的环境使然。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要担心。



是菲丽。



两天前,她表明自己要挑战德尔波妮的遗产。



在那之后,她一直没离开房间。



「她那样没问题吧?」



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紧张。



为了慎重起见,菲丽有把房间的钥匙交给雷冯保管,所以他会悄悄过去看菲丽的状况。



菲丽睡在床上。



就算开口叫唤也得不到回应。她的呼吸很安稳,脸色与体温也很正常。



菲丽说,德尔波妮的遗产是她的战斗经验。



雷冯从未听说念威操作者之间可以像机械资料那样交换经验。所以,这种事或许只有德尔波妮才做得到。



然后,正因为是菲丽才有办法接受她的经验吧。



既然如此,也只有菲丽才能进行解析与继承它的挑战。



而这个举动会带来何种结果,也只有菲丽自己晓得。



不管是成功,或是失败。



「快的话可能一下子就结束了。可是,如果时间拉长,脑内的时间感觉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感觉可能会产生极大误差。这么一来,我有可能会进入长时间的睡眠状态。」



挑战遗产前,菲丽提到了这件事的危险性。听到这一番话时,雷冯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他甚至出言阻止菲丽挑战。



然而,菲丽并未停手。



「我虽然期待德尔波妮所拥有的情报是现在这个问题的关键,但既然她说那是战斗的经验数据,或许也不能对这件事抱持过大的期待吧。」



「既然如此……」



「可是,光是能得到她身为念威操作者的经验,就十分有挑战这件事的价值了。」



菲丽这么一说,雷冯无言以对。



这样说是没错。



因为,雷冯从未听过有哪个念威操作者在德尔波妮之上。打从雷冯懂事以来,她就一直以天剑继承者的身分守护着古连丹,也经历过数不尽的战役。



菲丽说能得到这种经验。如果雷冯是念威操作者,无论如何都会想要得到它吧。



可是,菲丽她……



「对了,菲丽不是想放弃念威操作者的身分吗?」



「现在是可以放弃的状况吗?」



「…………不。」



「既然无法放弃,我就要以顶点为目标。关键的必要之物近在咫尺,就算多少有一些风险,我觉得也有一试的价值。」



雷冯无法继续反驳菲丽的话。



所以,雷冯现在才会既担心又焦虑。他甚至无法好好集中精神维持杀刭,还对在脑中不断打转的回忆自言自语。



「不过,我觉得还是住手比较好吧。」



他试着对自己回顾的过去记忆如此低喃。残留在脑袋里的记忆残渣以想像力做出后续发展,因雷冯这句话而皱起眉心的菲丽浮现在眼前。



连想像出来的菲丽都觉得自己无药可救。



「说的也是。」



如果要这样讲的话,当初不要请菲丽帮忙就好了。如果什么都不对菲丽讲,那她或许已经从武艺科转进一般教养科了。



从哥哥的束缚中解放的现在,为了能真正挑战新事物,她或许会那样做。



阻碍她的人是雷冯。



「啊啊,真是的!」



就是因为自己讲了那些话,菲丽才会帮到这个地步。



如此一想后,产生的罪恶感让雷冯感到相当难受,心头也同时浮现「自己做这种简单的训练真的好吗」的疑问。做这种程度的训练,得到这种连进步都称不上的进步真的好吗?他忍不住想自问。



雷冯无法停止自责,面对现今仍在睡眠状态中挑战遗产的菲丽,他感到更愧疚了。



然而,他又没有其他能做的事。



「……队长之前也是这种心情吗?」



雷冯指的是他刚认识的妮娜。截至去年为止,由于武艺大会成绩不振,洁尔妮保有的超硒矿山数量因此减少,都市的存绩也面临危机。为了想办法解决这种困境,妮娜成立第十七小队不断奋斗,以不同于最近的感觉拚命锻链武艺。



目的地明明就在那里,却因自己力量不足而无法抵达。当时的妮娜,全身都渗出了这种焦躁感。



感觉就像无法达成的某种目标一直在那里。它不在已成为雷冯主轴的高强武艺中而是在别的地方,它让雷冯感到焦躁,却又不告诉雷冯他该做些什么。



去年的妮娜,有如被非做些什么才行的使命感追赶似地,一股脑地朝前方猛冲。



就像去年的妮娜一样,现在的雷冯也觉得自己非得做些什么才行。



除了增强身为武艺家的实力外,雷冯还觉得自己必须做一些其他的事。



可是,他还不晓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雷冯必须变强,因为他已经决定自己要帮助被卷入某个重大事件的妮娜。



「……只是这样吗?」



所以自己要变强。



雷冯很清楚最后还是会回到这个结论,但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正在思考这件事。



「唉,我这个人实在不够果决呐。」



雷冯一边训练,一边叹了一口气。无法明快做出结论的暧昧感一直寄宿在他心中。挡在妮娜前方的谜团,以及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究竟是什么昵?



这件事也跟古连丹有关吗?



换句话说,也跟莉琳她……



「…………唉。」



愈想心情愈沉重,连集中力都中断了。



「午休时间马上就结束了呢。」



这么一说,雷冯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吃午餐。自从在上课时想到这个训练方法后,他就忍不住想快点尝试,所以才会空着肚子练到现在。



「啊啊,怎么办呢?」



而且他好像把便当忘在教室里了。



「现在去拿不晓得来不来得及?」



从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位于学生会大楼中央的时钟塔。



雷冯看了看时钟,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过去拿的话,担任讲师的学长有可能会刚好走进教室。



「不,总之先去福利社买一些东西,便当等放学后再吃吧?啊啊,可是福利社搞不好都被搬光了。」



考虑到二年级校舍附近的餐听与福利社的状况后,雷冯发出沉吟声。在学园都市这里,不止顾客是学生,连店家也是学生。在上课时间营业的店家并不多。



既然如此,干脆跷课好了……这个选择让雷冯心生抗拒。只要来到闹区,也是可以找到正在营业的店家,因为他们的客层是上课时间比较自由的高年级生。只不过身为低年级生的雷冯于上课时间在那种地方用餐的话,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注目。



「唉……只能忍耐了吗?」



虽然可以在下一节下课时问吃东西,不过一想到必须饿着肚子听课,雷冯就感到沮丧。



「……咦?」



就在此时,雷冯发现到有某人走上这个屋顶。他以调息训练法提升的听觉,听见了走上楼梯的脚步声。



是听过的声音。



「梅珍?」



从脚步声判断,她似乎走得很急。



她总不会是过来找自己吧?雷冯虽然这样想,但还是很在意这道脚步声,所以他解除维持至今的杀刭,并且将凝聚起来的刭流缓缓释向空中。



这么一来,就能在不被其他武艺家发现的情况下,处理掉这些只能射出体外的刭流。



脚步声抵达了屋顶。



「啊,雷顿,你真的在这里呢。」



「咦?」



梅珍露出吃惊的表情。不过被她这么一说,雷冯也吓了一跳。



「咦?你在找我吗?」



「嗯。因为你把便当忘在教室了。我以为你马上就会回来拿,结果没有呢。」



梅珍手中的便当包让雷冯眼睛一亮。



「哇,谢谢你。我忘记拿便当,正在想该怎么解决午餐呢。」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呀?」



雷冯对松一口气的梅珍如此间道。



从梅珍的口气判断,她知道雷冯在这个地方。



可是直到刚才为止,雷冯都在杀刭的状态下进行训练。



应该不会有人感受到他的气息才对。



「是娃媞告诉我的。」



「娃媞吗?」



娃媞·雷,是今年的新生、住同一栋公寓的住户,而且也是在梅珍店里工作的店员。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呢?」



她是一年级生,在这个时间应该没理由出现在二年级的校舍。



「我正要去外面找你时,刚好遇见了她。所以她告诉了我这件事。」



「喔。」



雷冯点点头做了个样子,却无法理解。



「我在哪边被看到了吗?」



雷冯虽然在意这一点,但或许这并不是值得深究的事。就算气息不会被别人感觉到,也不表示身体可以隐形。或许她只是刚好看到自己罢了。而且她也有可能是来二年级校舍办事时,正好看见雷冯走上屋顶准备进行训练。



总之,现在的雷冯以食欲为优先。他在原地坐下,准备吃梅珍带来的便当。



「今天的便当是雷冯做的吗?」



「因为我晚餐做太多了,便当里几乎都是我利用剩下的材料做的菜。」



自从在公寓过着半同居生活后,雷冯与梅珍替大家做晚餐的机会也变多了。



雷冯在做菜时,本来就有偏多的坏习惯,所以餐桌上经常会像这样出现剩菜。不过雷冯几乎都把那些剩菜弄成隔天的便当,所以并未出现吃不完而把菜倒掉的情况。



「最近很少替你准备便当,真是抱歉。」



「怎么会呢,本来就是我去年太依赖你了。」



只要有空,梅珍现在还是会替雷冯做便当,但次数已不像一年级时那样频繁了。



「你现在也很忙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梅珍每天早上似乎都忙着处理蛋糕店的工作,期望她像以前一样替自己准备便当,根本就是错误的想法。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梅珍还是有替我做便当呢。你真的好厉害。」



「那只是我替自己做便当时,顺便多弄的啦。」



「这样还是很厉害呀。」



这是雷冯的真心话。梅珍认真地面对自己想做的事,也没逃避自己不拿手的事。梅珍一年级时只敢躲在儿时玩伴背后,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人独居,还有了自己的店。



「梅珍很厉害,怎么可能不厉害呢!」



「没有啦……」



梅珍满脸通红地沉默了下来,这就是打从一年级起所看到的那个她。



然而,在蛋糕店工作时,梅珍的眼睛却会散发出不同的光辉。她心无旁骛地做着这件辜,散发出打从心底享受这种感觉的气息。



这让雷冯非常羡慕。



雷冯打从一年级时,就非常羡慕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梅珍。而这样的她还确实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雷冯不只感到羡慕,也像自己的事一样替梅珍感到高兴。



「我也要加油才行。」



「我觉得雷顿很努力呀。」



「谢谢。」



梅珍能这样讲,雷冯感到很开心。



可是,变强的训练虽然重要,却不能只把眼光放在上面。



「重点是为了什么而变强吧。」



梅珍歪头露出困惑表情,雷冯对她露出微笑。



就在此时,宣告午休时间结束的钟声响起,两人慌张地离开了屋顶。







雷冯的夸奖让她相当高兴。



可是,他若无其事说出的那句「我也要加油才行」的低喃,感觉起来似乎相当沉重。



「怎么了吗?」



现在已经放学,梅珍在自己的店里面。这家店主要的业务是把甜点配送到签约的店家,虽然这些工作早上就会做完,却不表示店里的工作这样就结束了。店里也附设了内用区,也会有客人上门。



梅珍这家店的名气,在仓库区工作的学生之间传了开来,所以虽然为数不多,还是有客人会过来买蛋糕,或是直接在这里用餐。



不过,此时此刻店里没半个客人的影子。



连有空就会过来玩的公寓住户或是儿时玩伴们都没有过来。



所以,梅珍无所事事地发着呆。就在此时,娃媞对她问了这样的话。



「呃?啊,咦?」



「外面打扫完了。」



「啊,对……对不起。辛苦你了。」



「不,没关系,反正我很闲。重要的是,店长怎么了吗?」



娃媞虽然很漂亮,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口气也很严肃,所以一个不小心就会觉得她有些强硬。



「呜呜,对不起。」



梅珍已经习惯了她的态度,所以平常并不会想到这个地步。不过,在工作中发呆的内疚感,让娃媞散发的压迫感变得更加沉重,而这股压力也几乎压垮了梅珍。



「请不用介意。重要的是……」



「咦?啊。我说了什么吗?」



「不,店长看起来好像在沉思某件事呢。」



「咦?啊,那……那个……我在想新作品……」



梅珍试着找了藉口,却愈说愈小声。



然而,这种理由对娃媞这名少女来说根本行不通。



「不,感觉起来似乎不是这样。」



「咦?没……没这回事……啦。」



「不,这不是店长在想新作品时的表情。店长在想新作品时……」



说到这边,娃媞突然卸下平常的冷淡表情。她放松脸颊的力量,嘴巴也略微张开,然后露出虽然望着斜上方,却不是在看天花板的恍惚眼神。



该怎么说呢,这个表情看起来有点……呆。



就在梅珍这么想的瞬间,娃媞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如果这种表情持续十分钟以上的话,隔天有七成的机率会出现新作品。」



「啊!」



先不管表情,一想到自己露出这种脸孔时居然被别人看见,梅珍就羞到想死掉算了。



「所以店长刚刚想的并不是实验品。」



「……嗯,你说的没错。」



梅珍有如彻底投降般微微举起双手。



「……是不能说出来的事情吗?」



「唔!……」



「如果是的话,那我就太不小心了。抱歉。」



「……这件事有点难启齿啦。」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因为话说了出口,舌头便想把这件心事编织成话语。



即使望向门外,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客人会进门。



梅珍说出中午发生的事。



雷冯似乎正暗中计划着某件事,表情也不同以往。



而且他好像会离开这里前往远方。



「前往远方吗?」



「啊,我不晓得理由。嗯,我自己也搞不太懂呢。」



梅珍也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感到困惑。



然而,她并不想否定这种看法。不如说,这种想法轻轻进入了梅珍的心房,就这样嵌了进去。



没错,她就是觉得雷冯好像要前往远方。



「啊,我想他应该不是要离开洁尔妮啦。」



没错,事情并非如此。



「……该怎么说呢?」



梅珍自己也没办法说明得更清楚。只是看见雷冯,她就会浮现某种奇妙的寂寥心情,所以她才用「雷冯要前往远方」的方式来形容这种感觉。



「啊……」



「怎么了?」



梅珍想起米菲中午说的话。



「是这样吗?」



很多事都变了。就像梅珍有了自己的店一样,就像编辑部交给米菲的工作责任变重了一样,就像娜尔姬在都市警局的工作变多了一样。



雷冯也朝着某个方向改变着。



「……我该不会不希望他改变吧?」



或许如此吧。



「可是,这实在……」



「……店长。」



「啊,对不起。」



梅珍沉浸在思绪之中,完全忘了自己正在跟娃媞讲话。



「店长的脸色看起来很差,真的不要紧吗?」



「咦?是吗……?」



「还是休息一下比较……」



「说的也是,反正现在也没客人,我就坐一下好了。」



「我去替店长泡一杯饮料。」



「嗯,麻烦你了。」



用笑容目送娃媞走向厨房后,梅珍来到了内用区。



(我不希望他改变。)



怱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白天刺上心房的幻想棘刺变得更大,钻得更深。



梅珍只觉得目眩,就像感受到那种痛楚似地。



今晚轮到梅珍做晚餐。



娃媞坚持梅珍今天应该休息一天,她却一直说自己不要紧。结果,娃媞难得帮忙了梅珍做菜。



「要做什么菜呢?」



「这个嘛——」



梅珍说出菜单后,娃媞跟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地点头说「我明白了」后,动作敏捷地从冰箱中拿出食材。



「那个……」



「请店长负责调味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处理。」



「谢……谢谢你。呃,可是这样没关系吗?」



「与其说我是为了店长,倒不如说如果不这样做我会于心不安。」



「……对不起。」



「不用介意。」



穿着围裙的娃媞一边讲话,一边流畅地排好食材,然后拿出菜刀处理它们。



两人就这样顺利地准备着晚餐,而料理完成的速度让梅珍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好厉害。」



「我参考了店长在厨房时的动作。」



「咦?可是我在店里的厨房只做过蛋糕跟甜点耶……」



「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喔……」



梅珍只能发出赞叹。



「虽然我之前就这样觉得,不过娃媞真的很厉害呢。」



「没这回事,我只是擅长模仿别人罢了。调味的部分这样就行了吗?」



「呃,啊……嗯,再加一点点盐就行了。」



「按照店长的喜好,我以为这样就差不多了。」



「嗯。可是雷顿他们是武艺家吧?他们的运动量很大,所以——」



「原来如此。」



「就是这样,那就麻烦你了。」



被娃媞盯着瞧让梅珍觉得很不好意思。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她露出了笑容。



「我晓得了。」



娃媞听从指示,完成了料理。



菜做好后,娃媞将厨具收拾到梅珍得拚命道谢才能表达谢意的程度,接着就二话不说离开了室内。



「唉……我做事也能像她一样干练就好了呢。」



看着这样的娃媞,梅珍打从心底产生了这种想法。她不但长相端丽、成绩优秀、运动神经也没有问题,而且还很会做家事。



她顶多只有态度冷漠的缺点,而且这也只是因为她缺乏表情,事实上她的内心很温柔。



「……唉,加油吧。」



是要对什么加油呢?连梅珍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还是自然而然涌现了干劲。



就在此时。



「你在做什么!」



「呀啊!」



门扉另一端传来的急迫声响,让梅珍身子一缩。



「…………怎么了?」



没弄错的话,声音的主人是妮娜。



「队长,怎么……?」



接着传入耳中的声音虽然闷闷的,但说话的人是雷冯。



之后不再有声音传入室内,所以梅珍怯生生地靠近门边,打开门扉。



楼梯转角处上演着那幅光景。



「咦?」



应该是从楼下走上来的雷冯与妮娜,抬头望着楼梯的转角处。



而娃媞的身影就站在楼梯转角处,怀中还抱着菲丽。



「队长,请你冷静。」



妮娜身上仍散发着杀气,雷冯满脸困惑地对她开了口。



「我怎么冷静得下来!」



然后,妮娜发出判若两人的怒火,狠狠瞪着娃媞。



到底发生什么事,现在又是什么状况?梅珍再次望向娃媞。



娃媞单脚跪在地板上,怀中抱着昏过去的菲丽。她的脸庞跟平常一样面无表情。



「……罗斯学姊身体不太舒胀地走下楼梯,接着就在这里昏过去了。我只是想照顾她而已。」



「对啊,难道队长认为娃媞做了什么吗?」



「可是……这家伙是!」



这家伙是什么?然而妮娜却露出咬紧牙关的表情沉默下来,听不到后面的话语。



就在此时……



「哇啊!你们在做什么呀!」



是偶然吗?新加入的人物发出有如要冲过来的叫声,毫不犹豫地从后面架住妮娜。



是库拉丽贝。她脸色大变地对妮娜开口:



「等一下等一下啦,你太冲动了啦,妮娜。」



「可是!这家伙把菲丽!把菲丽……」



「不要紧的。什么事都没发生,都没发生啦!是这样对吧?」



最后那句话是对着娃媞说的。



「当然。罗斯学姊的体温与脉搏处于足以维持生命机能的正常状态,但身体似乎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最好立刻送医比较妥当。」



「你看!你看!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唔,咕,呜呜!」



「雷冯,请把菲丽学姊接过来吧。」



「啊,啊……嗯。」



雷冯一脸困惑地爬上楼梯,从娃媞手中接过菲丽。



是的,就在这个瞬间。



梅珍忘了现场到底有多异常。



此时的她,眼中只有那张侧脸。



雷冯的侧脸。



是他从娃媞手中接过菲丽,然后低头俯视菲丽的侧脸。



他担心地凝视着菲丽。



这明明是他平常的反应,但在此时此刻,在这个瞬间浮上他脸庞的表情,乍看之下虽然跟平常一样,却让梅珍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只不过是误会一场,是自己胡乱猜测吧?



只是自己想太多了——做出这种结论真的好吗?



不过,就算傲出这种结论,又想藉此瞒过谁呢?



瞒过自己吗?



骗人的。



有如被棘刺插进心房的剧痛愈来愈强烈。



如果这种痛楚无法消失,那说什么话都毫无意义。



「怎么办?」



什么事怎么办?对象又是谁?



回过神时,梅珍已回到房内。她并未逃回房内,只是在那之后的经过她都没有真正看进眼里罢了。



她记得为了将菲丽送医,雷冯等人去了医院那边,只有娃媞留在这里。库拉丽贝替妮娜道了歉。



梅珍呆呆站立,看着楼梯转角处上演的某种戏码,最后只剩下她一人。



餐桌上摆了用保鲜布盖着的晚餐。料理的丰盛度与室内的空虚成对比,梅珍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些菜。



「啊,晚餐……怎么办?」



梅珍试着问了出口,答案却没有立刻出现。



取而代之浮现心头,并且在脑海里不断打转的是刚刚上演的那幅光景,是雷冯凝视菲丽的侧脸。



「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如此震惊?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



不,自己清楚得很。



自己不晓得真相——将这样的藉口摆一边,承认从自己心中浮现的事实吧。



雷冯俯视菲丽的眼神中,似乎有某种特别的情感。那不是给朋友或是同伴的眼神。他看着菲丽的视线中,隐藏着在这之上,或是不同种类的情绪。



她是这样觉得的。



「是我想太多,对吧?」



自己的答案实在是太不现实了,这让梅珍产生一种被彻底击溃的感觉。



两人从去年起的种种互动,都看在梅珍眼中。梅珍知道菲丽对雷冯有意思,因为她本人向梅珍坦承了这件事。



所以,只要菲丽待在雷冯身边,梅珍就会很没有安全感。为了想办法克服这种感觉,梅珍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至今。然而,她并没有想过要排除菲丽这名情敌。她认为自己没想过这件事。



她并不是想跟情敌公平竞争,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这样想罢了。



……或许,这只是因为梅珍甚至不敢对他人抱持敌意吧。即使如此,她还是敢拍胸脯保证自己并不憎恨菲丽。这应该是一件值得夸奖的事吧?她如此心想。



可是,这或许只是因为菲丽没大胆地向雷冯发动攻势。



换句话说,菲丽对恋爱这种事也很晚熟。也就是因为这样,梅珍才会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慌张吧。



梅珍不晓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好。至少也要让雷冯知道自己的长处。如此心想的梅珍努力展示着厨艺,但光是这样似乎还是不够。



时间不断流逝,每一刻都在变化。



在这些变化中,是否只有梅珍一人被抛在原地呢?



所以,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不是我……想太多吗?」



菲丽只有一件事让梅珍感到害怕,也让她羡慕。当然,菲丽还有长得美丽以及成绩优秀等等令梅珍感到羡慕的许多优势,不过最让她羡慕的还是菲丽与雷冯之间的亘动。



她能够待在雷冯最能活出自己的地方,也就是战场上。这是梅珍绝对做不到的事,而对雷冯来说,菲丽肯定会变成非常值得信赖的存在。



可是,就算心里明白,梅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我什么都做不到。」



身为普通人的梅珍,没办法上战场。她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填补这个空缺。



「我什么都做不到吗?」



那张侧脸不断浮现在眼前。菲丽失去意识时,雷冯俯视她的侧脸。不管梅珍怎么想,都不觉得那张脸孔浮现的只是担心同伴的表情。



雷冯被菲丽吸引了?



或者是……还要更进一步…………………?



咚咚。



敲门声差点让心脏停止跳动。



「……咦?」



回过神,已经过好一段时间了。敲门声有些迟疑地再次响起,梅珍慌张地走向门扉。



「啊,对不起。你该不会睡了吧?」



是雷冯。



「咦?没……没有。没这回事。」



「太好了。你辛辛苦苦做了晚餐,却白白浪费掉了。」



「没关系啦。啊,进来吧……菲丽学姊没事吧?」



「嗯,跟娃媞说的一样,她只是有点疲劳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这回事啦。因为学姊好像也在做一些事情呢。」



「喔……」



学姊好像「也」。



梅珍已经神经质到会在意这种小事的地步了。为了不让雷冯看出心事,梅珍努力装出担心的表情,这样的自己让她感到相当悲惨。



把雷冯带进客厅后,就算再不愿意,摆在餐桌上的菜还是映入了眼帘。



「对了,吃晚餐了吗?」



「还没呢……」



「那你就在这边吃吧。」



「可以吗?」



「嗯,我现在去热菜。」



梅珍以为雷冯会因为不好意思打扰自己而回去,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连在这个节骨眼上都没勇气开口叫他回去,梅珍不禁怨恨起这样的自己。



「队长要我替她道歉。」



「咦?」



「就是她没能过来吃晚餐的事,还有对娃媞大吼的事。」



「就算对我这样说,我也……」



「是这样没错啦,我想队长只是希望我替她说一声吧。」



「我想也是。不过,妮娜学姊是不是也发生什么事了?」



「你果然也觉得怪怪的吧?」



按照这种说法,雷冯也不知情罗?



「队长好像在生娃媞的气。梅珍,你有听说队长跟娃媞吵过架吗?」



「没有耶。」



梅珍没听说过妮娜与娃媞之间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是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妮娜的举动让雷冯陷入沉思,现在根本没办法问他菲丽的事。



菜重新热好后,梅珍与雷冯一起吃着。她从未经历过气氛这么尴尬的晚餐,也不觉得自己能吃下那么多。



然而,面前却摆着大量还没热过的菜。一定要想办法解决它们才行。



「对了,关于这些菜——」



就在梅珍思索着如何是好时,也许是察觉自己的视线吧,雷冯开口说了话。



「咦?」



「刚才回来时,我跟队长还有库拉拉谈过话。明天早上因为调课的关系,所以武艺科多出了几节空堂。」



「嗯。」



「所以她们打算向校方借野战场,让我们三个一起进行实战训练。」



「啊,你想用这些菜做成到时候要用的便当吗?」



「对对对!可以吗?」



「嗯,可以啊。可是我一个人搬不过去呢。」



「对喔,抱歉。我会帮忙拿过去的。」



「嗯。」



话到这边就结束了。



用完餐后,雷冯表示自己要洗碗。好不容易把他请回去后,梅珍总算放松了精神。



然而,回响在胃部的不快并未跟着消失。



「怎么办……」



梅珍低喃。



就算喃喃自语,也无法让事情出现转机。可是除了把心情说出口外,梅珍也想不到任何方法能拿掉压在心上的大石。







行动判断出现了失误。



该不该加以修正呢?娃媞躺在自己房内的床铺上思专着这件事。



她想的是自己接近菲丽的事。



要说是偶然,确实只是偶然而已。



娃媞知道自从那一天起,菲丽就一直在自己的房内睡觉。娃媞有试着对菲丽进行诊断,却没看出她有生病的迹象。可是,明明没使用药物,睡眠时间却超过了健康身体所需要的长度。既然出现这种异常状态,娃媞决定继续监视菲丽。



她不希望这栋公寓因发生不幸意外,对人际关系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总之,菲丽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娃媞决定无视这件事,但娃媞却没料到自己走出梅珍房时菲丽会刚好醒来,还自己离开房间走下了楼梯。



这是一种梦游状态吧。在楼梯上撞见娃媞后,菲丽就忽然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