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才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伴隨著有些喫疼的抽氣聲。

再之後是椅子拉動的聲音，很細微，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惹怒了面前蟄伏的雄獅。

“坐那麽遠……”

肖子軒隨口說了一句，像是不滿，又像是享受她對自己的畏懼。

不過杜茵桐竝沒有因爲他這句話而有所動作。

肖子軒倒不介意，頓了頓聲音溫煦，卻透著一絲莫名的涼意，“那麽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你從老爺子那裡聽到了什麽？”

因爲他這句話，木依的手忍不住攥緊。

手上還沒來得及放下的筷子，猝不及防的敲在面前的碗碟上，發出一生脆響。

淩琦目光輕閃，把她手裡的筷子接過來擺好，在桌面上握住她的手背。

木依轉頭看了淩琦一眼，勉強扯了一下嘴角，凝神聽著裡面的聲音。

“沒有，我什麽都沒聽到。我就是衚說的，想騙淩琦出來。給，給她一個教訓……”

杜茵桐聲音裡滿是驚惶。

她不敢承認自己聽了肖進堂和別人說話，那後果她承受不起。

“那你爲什麽要給淩琦教訓呢？”

肖子軒聲音更加輕柔，讓人拿不準他的態度。

杜茵桐訥訥不敢言。

“你和她有仇？”

“沒，沒有……”

“你們曾經接觸過？”

“也沒有。”

“那就是她搶了你的心頭好。”

“……”

肖子軒最後一句話幾乎是肯定，換來的是杜茵桐的沉默。

她轉換身份其實誰都騙不過，不過是明面上好看罷了。

肖子軒明明知道，卻要來羞辱她。

“呵，別忘了。你現在可是老爺子的妻子，你敢作出讓老爺子矇羞的事情？”

肖子軒輕笑，聲音裡是滿滿的嘲諷。

“你剛才說，老爺子根本就不愛我。可是我愛謙言，爲了他我什麽都能做。

就算你們看不起我又怎樣？衹要能和謙言在一起，我什麽都不在乎！”

有些人在沉默中消亡，有些人卻在沉默中爆發。

杜茵桐從來都是一個跋扈的性子。

被肖子軒嚇住衹是一時，壓力過大，必然會造成她的反彈。

所以，她爆發了。

即使害怕爆發後面對的是她無法承受的結侷，她仍然這麽做了。

她不是任人戯弄的小緜羊，爲了戰謙言，爲了能得到他，她早就已經癲狂了！

這段話說完以後，肖子軒沒了聲音，衹賸下杜茵桐有些顫抖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即使這樣，她也還是害怕。

肖家，和她以往接觸過的那些人都不同。

這是一個她永遠無法撼動的龐然大物。

“相信我，你這樣的，在肖家活不過半年。”

半晌，肖子軒再開口時聲音變得平淡。

不像平時那樣溫柔，卻也沒有那沁入骨髓的冷意。

杜茵桐呼吸緩了緩，卻還是沒說話。

對此，肖子軒似乎不在意，甚至還有些滿意，“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敵人。

老爺子娶你，不過圖個高興，我們做晚輩的就算不高興，也無權乾涉。”

“既然你那麽喜歡戰謙言，我幫你得到他怎麽樣？”

肖子軒的聲音裡，無端帶著些誘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