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楚衡的眼神太过于晦暗不明，长孙灵儿感觉周身都不是很舒畅。

  长孙灵儿终究还是出声道:“还楞在这里干什么？今天的赌场还去不去了？”殊不知，在楚衡的耳中就有一丝的愤怒。

  楚衡心中酸涩，以为是长孙灵儿不舒服他这样探测她的生活，只是一听到长孙灵儿被欺负了，楚衡心中的不愤怎么都压抑不下去。

  只是楚衡也是知道长孙灵儿的脾气的，要是不按她的想法来，只怕这好不容易拉进的距离就又要扩大了。

  楚衡点点头，勉力勾出一抹笑容，道:“自然是去的。天色也不早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长孙灵儿胡乱的点点头，方才楚衡好像会错了长孙灵儿的意思。长孙灵儿有心想要解释，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闷闷的跟着楚衡往前走。

  流云再是愚钝，也能感受到这次的压抑。于是，流云也乖巧的不开口说话。这两个主子都不发言，她一个丫鬟还能做什么？

  一路无言，很快的赌场就到了。长孙灵儿看着这个先前赢了不少钱的地方，深吐出一口气，正要走进去，不料手臂被人抓住。

  长孙灵儿疑惑的回过头看着抓住自己左手手腕的楚衡，希望楚衡能够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明明这一路上都没什么问题，难不成，这赌场中，楚衡发现了什么？

  楚衡看着长孙灵儿清冽的眼神，心中一动，又看见自己还抓着长孙灵儿的手，手指动了动，想要放手，却又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

  “里面的人大概会盯上你，你不用担心，你的丫鬟我会帮你先看好的。”楚衡暗哑的声音响起。事实上楚衡自然也是知道长孙灵儿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找到的借口。一个不用放开长孙灵儿的手的借口，一个打破沉默的借口。

  长孙灵儿轻笑，道:“我知道。我不会冲动行事的，也不会让我自己陷入无端的危险之中。至于你，帮我照看好流云就好。我自有分寸。”

  楚衡听到长孙灵儿这么说，也只得讪讪的放了手。那种隔阂，楚衡已经很明确的感受到了，虽然无奈，但终究也是不得不遵循长孙灵儿的做法。不然，只怕还是会适得其反。

  流云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长孙灵儿的反应，便也不动声色的走上前，挤在了长孙灵儿和楚衡的中间，企图用自己的身躯将两个人阻隔开来。

  长孙灵儿自然也是留意到了流云的反应，心下摇头感慨，这流云倒也是一个衷心的人，能够敏锐的察觉到自家主子的反应。这流云，倒也算是一个有眼力见的人。

  而楚衡，心中的反应定然是没有长孙灵儿这样的愉悦。明明先前流云这个丫头对他还算是和颜悦色的，一转头就变了一个模样。虽说心中酸楚，但是也知道这是她忠心护主。

  只是楚衡根本就开不及思考，也来不及考虑很多，就已经踏入了赌场。楚衡根本不用细心观察，就发现已经有很多道视线停留在长孙灵儿的身上。

  楚衡将心中的事情放下，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唯恐这些视线中会有对长孙灵儿不利的。这里的人太多，楚衡知道自己一个人是不能控制完的，只能将注意力放在长孙灵儿身上，努力隔开任何想要和长孙灵儿接近的人。

  而走在面前的长孙灵儿则是万分的淡定，丝毫没有把他们的视线放在眼中。这里对于长孙灵儿而言，就像是一个舞台，所有人都是她的观众。

  更何况，长孙灵儿一直都是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对于杀气的敏锐度，就算是楚衡也是比不上长孙灵儿的。长孙灵儿能够感觉到，这些人对于她的是比较好奇的。

  越是这样的情况，长孙灵儿就是越发的镇定。旁人还没能看出什么，但是自己就先乱了手脚，倒是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和昨日不一样的是，长孙灵儿一到那个赌场，旁人都自觉的分散开来，让长孙灵儿能够顺利的走到赌桌边。

  长孙灵儿回过头，对着楚衡微微一点头，她知道楚衡会懂她的意思，也知道楚衡懂她的想法。现在的长孙灵儿的一举一动都是被人关注着的，自然也是不敢和流云交代什么。

  楚衡很快就懂了长孙灵儿的含义，伸手拉扯了一下流云的衣袖，马上就放开。等到流云回过头愤愤的看向楚衡，楚衡也已经顾不上解释什么了，径直道：“待会不管怎么样，你都保持沉默。灵儿心中自有主张。”

  流云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一眼楚衡，冷哼：“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难道我还能够不相信我家小姐？我是小姐的丫鬟，不管小姐做什么，都不会是为了伤害我。”

  楚衡只觉得自己的一口气就这样噎在了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若不是因为流云是长孙灵儿的丫鬟，长孙灵儿看起来还像是十分疼爱流云的，楚衡非要给流云一个教训不可。

  流云才不会去在意楚衡的反应，愤愤的说完话后上下扫视了楚衡一眼，就转过身重新盯着长孙灵儿了。恩，现在还是专心看着她家小姐怎么大杀四方的为好。

  楚衡无奈，但是也不能和一个小丫头计较。更何况，日后说不定他还要指望着流云在长孙灵儿面前多说自己的好话呢。

  这次，长孙灵儿并没有和上次一样旁观着，而是径直从兜里拿出碎银，就放在了“大”的上面。

  在场的人多多少少对昨日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仍然有一部分人愿意跟随着长孙灵儿下注，另一部分的人，则是衡量着，这才放在了和长孙灵儿不一样的地方。

  果然，前面几次都是输了，长孙灵儿脸上渐渐浮现出懊恼的样子。众人对长孙灵儿也越发的不信任起来，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还坚持跟着长孙灵儿，陪着长孙灵儿一同输，面上倒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