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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来妆第132节(1 / 2)





  林信微有迟疑,看向许融——他信任她有办法,只是担心她会不安全。许融一笑,这种联手打怪的感觉还挺不错,她走向那粗豪嗓子的大汉,劝说道:“你们先走吧,别教官府抓了去。”

  不等粗豪嗓子瞪眼反对,她压低了声音:“我说话算话,那小钦差是我夫君,我陪你们退出这条路口,看着他抓郑知府归案,我再和他回府衙如何?”

  粗豪嗓子的眼睛还是瞪大了——什么玩意儿?不是自称庆王府的郡主娘娘吗?怎么又变成了钦差夫人?

  可是刚才林信握许融手的画面他看得真真的,他意识到自己上了一回当,这时候再回去抓淑安郡主也来不及了,只能将错就错,顺着许融的路子走。

  他干笑了一声:“夫人真是好胆色,好本事,好,我就再信夫人一回。”

  灾民们本是乌合之众,他出头组织号召了一番,还真说动了众人随着许融缓缓撤去了对常宅的包围。

  林信沉住气,再次喝令管事开门。

  老管事才托他福“吓”退了灾民,不敢将他拒之门外,却也不愿迎他进来,只将门开了一条缝,言语里很谨慎:“我家主人不在,老仆不便待客,请大人先回罢——”

  砰!

  林信带来的家将是随林定从战场上撤下来的,哪里听他这些啰嗦,小主人一个眼色,即刻上前将门踹到大开,一群人直直闯将进去。

  老管事不料这些吃皇粮的比匪还凶,丝毫不讲情面,傻了眼:“你们这是干什么,出去,快出去!”

  又向林信求救,林信道:“你放心,他们手下有分寸,不会伤着府上物什,查看过后,即刻退出。”

  老管事倒宁可是宅子受损,急得声音颤抖:“要看什么,你虽是钦差,无诏也没有搜查官宅的道理!”

  林信没有说话,他已经不用说话,一个家将咧着嘴巴,像拎鸡仔一样拎着个穿褚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出来,男子满头汗珠,只看长相倒有两分斯文,只是惊恐绝望的表情破坏了这份面相,使得他变得扭曲丑陋起来。

  “你们不能带走他!”老管事下意识追上去。

  “那就连你一道带回去。”

  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此次出巡的钦差正差周佥宪终于赶到了。

  有周佥宪做主,不但老管事,常宅里的其余下人都被以“窝藏人犯”的罪名抓了起来,另又派人去卫所里传常荣时前来过堂回话。

  主犯郑知府当场就带回了府衙去审,灾民们一路跟随,唾骂不绝,可惜臭鸡蛋烂菜叶在这时都成了稀罕物件,灾民们只能丢丢他小石子儿聊解愤怒。

  周佥宪有意没拦,于是等回到府衙的时候,郑知府的脑袋已几乎被砸肿了一圈,好在灾民们的怒气也释放了不少,在府衙各府员的劝说下,终于暂且散去了。

  周佥宪抓紧时间开始审人,林信因为这件事情办得好,得了一通夸奖以及一顿饭的休憩时间,不过他没什么心思吃饭,皱着眉头,停箸出神。

  许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在想粮食的事?郑知府的风声走漏得早了些,是有点麻烦,不过别太担心了,只是拖一拖日子,会有办法的。”

  林信点头,又摇头:“不只,我觉得常家管事的反应有问题。”

  抓捕郑知府时,许融引着人在远处,不知详情,奇道:“什么问题?”

  林信把老管事最后那句话告诉她,许融立刻意识到了:“对,他不应有这样的胆子。”

  窝藏郑知府这样重犯的事暴露出来,就算常荣时本人在场,也多半要瘫软下去,怎么还敢出言阻拦?

  或者,换一个问题,也是她之前就该思考的问题:为什么常荣时会窝藏郑知府?

  这两个问题都在不久后就得到了解答。

  第127章 供词

  饭后, 周佥宪派人来叫林信过去,他得到了常家管事的口供,极为出人意料, 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郑知府是庆王派人塞到常宅去的,常荣时不知出于什么理由没有拒绝,将人收留了下来。

  既然与庆王有关, 那许融就也能参与了,抓到郑知府一大半是她出的力不说, 只论庆王府中人, 眼下倒数她打的交道最多。

  “常家管事没有再交待点别的吗?”她问周佥宪。

  周佥宪不怎么习惯让下属内眷参与公事, 但他已经知道了许融为何会追到平凉来,实在与庆王脱不开干系, 再一瞥林信, 他一脸理所当然,不觉得有任何该让许融回避闪躲之处,心下不由一叹:年纪轻轻,惧内惧得不轻。

  “没有, ”周佥宪面上稳重摇头, “那管事说, 常荣时只命他将郑原生看好了, 一日两餐供给, 此外别无吩咐。”

  “那郑知府对此可有供词?”

  “有。他说, 他从府衙逃走后, 本欲出城, 但灾民堵了各个城门,日夜不离,他无法脱身, 眼见钦差将至,他走投无路,才冒死奔赴庆王府,庆王没有见他,管事太监出面,将他丢在一个黑屋子关了两天,他饿得半死不活后,被放出来,送到了常家。”周佥宪详述,“直到今天被抓,期间他没有出过常家,常荣时回来见过他一回,训斥他要安分守己,只是看得出来心情很不好,似乎并不愿意,郑原生也因此没敢多问,生怕惹恼了常荣时,失去这个藏身之所。”

  许融认真听完了,沉吟片刻。

  她倾向于这些供词是真的。

  有些细节靠编编不出来,而郑知府身上最严重的问题是粮食,他没有必要在这些边角料上撒谎,白遭皮肉之苦。

  “常将军与庆王爷之间私下有联系。”许融做出了判断。

  这是一句看上去像没说、实际上很严重的话,一个边将,私联封地里的王爷,是想干什么?

  以皇帝对庆王的防备,只这一句话就足以葬送掉常荣时的前程。

  周佥宪的表情严肃起来,实际上,这也是他的判断,所以他才不顾辛劳将林信又叫了过来。

  “也许是交易,也许是胁迫。”许融继续道,将事件性质又拉回来一点。如果是胁迫,那情势还不算最坏。

  “两者也有共通之处。”林信接话,“无论哪一种,都需要筹码。”

  那么问题就推进变成了:庆王用什么说服了常荣时。

  常荣时不会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收留郑知府的风险,他仍然做了,这样东西必然对他极为重要。

  周佥宪不由摸了摸没空打理以至于有点打结的胡须,年轻人的脑袋是要灵光一些嘛,赞许点头:“那你说,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