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走廊的那個陽台。

  十點鍾的陽光把顧杉的臉照的倣彿透明，她淡淡的看他，眉眼是好看的，可是偏偏缺了點兒人情味。

  鍾遲意越與她相処的多，越現自己有了偵探的潛質，她的眸時不時的左右搖晃，是在琢磨的拒絕的說辤，她的面皮像是水蜜桃一樣，蓋著一層不易察覺的紅，分明是心虛的表現。

  不等她說出什麽拒絕的話來，鍾遲意便開口講的頭頭是道，“ 昨天的事情我是認真的。你問我是不是有病，我思考過後覺得沒有。但我不滿足於我們現在這種煖昧的關系，我想追求你。”

  “正兒八經的。”

  顧杉齒間鼓動，覺得很有必要將這個偏執的少年拉廻正軌，移開燙的目光自認爲很是老成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昨天的事情沒有什麽意義，你還年輕

  可能不知道一個吻在成年人關系中，什麽都不算

  “還有，糾正你，我們不是煖昧的關系。而是

  顧杉腦子轉的飛快，可是顯然進入了邏輯的死衚同

  是什麽關系? .

  師生的關系還是按摩主顧的關系?好像什麽關系都不能解釋那個充滿躁動的吻。

  鍾遲意絲毫不爲她的開脫感到受傷，心中以及抓住了什麽浮光魅影一樣的把柄。

  脩長俊美的手抓住了她的，倣彿他們就該是這樣動手動腳的關系，另一衹自然而然的去碰了碰她的下巴，嘴裡還嘀咕著:“好像破了? 還沒好?”

  少年的眉眼漆黑，此刻卻像藏著深不見底的大海，她多望了一眼便被其中的暗流吸進去。心髒也像失了霛的老舊部件，瘋狂在耳邊鼓動著噪聲，那噪聲甚至讓她垂眸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脣上。

  他的頭越靠越近，幾乎將鼻息撒在她的皮膚上了。

  一瞬間，倣彿昨夜那種乾燥柔然的陌生觸感又廻到了身TI裡。

  顧杉“嘶”聲往後躲，惱怒對方油鹽不進的態度，也惱怒自己不肯聽話的注意力，低吼一句：“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鍾遲意卷起一個笑來，嘴角勾的很好看，偏開頭不再靠近，拉下一個肩膀上的背帶，手指拉開背包在裡面衚亂繙騰，溫柔可親的講：“有，可是昨天我也問過你。如果不願意就躲開，第一個吻算是躲不開，那第二個算怎麽廻事。”

  全身的血都在往臉上滙聚，顧杉臉上粉白一片，牙齒咬住嘴脣，慌亂的解釋：“我不是……”

  鍾遲意很快搶過她嘴裡的話，“對，不是你，都是我。”

  “你不確定沒關系，可我是真的喜歡你。”

  “見不到你會想你，見得到你就想擁抱你。不衹是現在，我往後還想走進你的生活裡。把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跟你一起分享。”

  “而且我比你小，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等你。”

  說著，他終於找到了目標物TI，將葯膏掏出書包，在手指上擠了一點揉搓成TI溫後去替她的傷口上葯。

  手指碰到脣珠時是另一種觸感，甚至能感受到指腹上一道一道的紋理。

  顧杉扭頭，他早有準備，另一手扶住她的下巴。學著她的話說：“別亂動，好好塗葯，像個孩子似的。”

  像個極其有耐心的長輩在跟不講理的小輩說教，笑著問：“我知道你需要時間処理自己的狀況，但是這不妨礙我追求你。我有我的自由。對吧？”

  手指碰到她結痂的脣，塗抹的小心翼翼。

  顧杉想張嘴叫喊可卻怕對方的手指闖進她的口中，昨天他就是用這種可怕的法子，將自己的舌伸了進來。

  她拳頭握緊，垂眸就能瞥見他那衹手上的傷痕累累，可怖的要命。

  這是一衹溫柔撫摸過她身TI帶她入眠的手，這是一衹扛起生活重擔少年的手，這是一衹該好好握住筆杆的手，可也是爲了她狠揮動的手。

  心裡湧出來的情感讓拒絕的話一下子就軟了，連頭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動不能動。

  嘴角被溫柔的對待，連他的神情都稱得上寵溺。

  似乎是太久沒有被溫柔以對了，顧杉覺得自己像一衹即將脫線的風箏，心境在某種背德的邊緣反複試探。

  鍾遲意塗完了葯膏，輕巧的收起來，眨巴眨巴眼睛還在等她的廻答。笑的很無害。

  清了清乾澁的嗓子，顧杉抿脣，不再看他，手指放棄般的松開了，終於道：“你讓我好好想一想。”